季札是吴王寿梦的第四子,也是钦定的王位继承人,却三次让国,一生与王位擦肩而过配资炒股平台有哪些,是品格高尚,还是人间清醒?他成为吴国外交官后,四处游历,是一心替吴国结交中原大邦,还是为了避难自保?他真的有实力统治吴国吗?这一连串的谜题又从何而解呢?
近在咫尺的王位
季札的父亲寿梦是一代雄主,在位期间一心图强,使吴国摘掉了蛮夷之国的帽子。他对四个儿子也是寄予厚望,尤其是老四季札,很早就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了。
季札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公子。诗书礼乐,可谓是样样精通。从他在鲁国国宴上对《诗经》的一番品头论足就可以看出,文化和音乐的底子都很扎实。另外,他头脑还非常聪明,说什么事,一点就透,属于父母口中的“别人家孩子”。因为季札太出众了,也就把他那三位哥哥“诸樊、余祭、余眜”给比下去了。
对于父母来说,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儿子,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。这就跟现在很多父母喜欢让孩子在亲戚面前表演才艺是一样的,与其说是为了让孩子得到锻炼,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。可是有一点别忘了,小孩之间是有攀比心的。“大人们喜欢他,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孩子的自尊心是会受挫的。放在普通家庭,尚且出了这么多问题;换作在诸侯之家,这个问题得放大多少倍?
展开剩余87%可以想象,季札从小到大,都生活在小伙伴们嫉妒的眼神中。尤其是那三位年长于他的哥哥。这种无形的比较,对孩子心理成长的影响是巨大的。所以,季札长大后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,总是怕行差踏错。他真是把儒家的“君子慎独”发挥到了极致。可是,凡事物极必反!一个人三思而行是对的,但是想得太多,就会给自己设限。
寿梦一直想给季札表现的机会,但是他为人比较低调,出风头的事找不着他。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,季札在朝中没有太多的政治基础,支持他的官员大都是清流,很少有实权派。这对于继任君主是很不利的,毕竟新君初立,是需要老臣扶持的。所以,寿梦临终时再次表示欲立季札为太子时,季札坚辞不可;寿梦也就没再坚持,改立了长子诸樊。
虽然诸樊得立,但《史记·吴太伯世家》中却用了“摄行事当国”这五个字,寓意颇深。首先说“摄”这个字用得玄妙。一般摄政之人才会用到这个字,比如太史公在写周公旦、鲁隐公都用到了“摄”字;倘若诸樊被立为太子,直接写“继位”“传位”即可,为什么还要画蛇添足地用上“摄”字,这不是更让人觉得诸樊继位不实吗?
再说“当国”二字,简单来说,就跟我们今天说的“当家”一样。可见,寿梦给诸樊安排的角色更像是一个临时管家,暂代季札管理朝政;足鉴,在他心目中,只有季札是合格的接班人。但正是父亲寿梦的宠爱,给季札的一生造成了重大的阴影,使他越来越想远离庙堂。
三次让国,是避位,还是避难
季札第一次让国,是在父亲寿梦决意立他为太子时,这是他一生中离王位最近的一次,却被他坚辞不可。但父亲并没有放弃传国于他的希望,而是在临终前对老大诸樊一番嘱托,令他务必要让吴国归于季札,唯有如此,吴国才能真正崛起。可见,寿梦对季札是十分看好的。
诸樊是个听从父命的好儿子,丧礼一毕,就找来四弟季札商讨“还位”之事。这是季札平生第二次接近王位。意料之中的是,季札再一次坚辞不可,还给大哥讲了一个“子臧让位曹君”的故事,称自己愿效子臧,以表拳拳赤子之心。诸樊见季札言辞凿凿,也就没再坚持。
诸樊死后,传位给了二弟余祭。这时候就出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——这对兄弟把骨肉亲情演绎到为“感天动地”的境界。据《史记·吴太伯世家》记载,“诸樊有命授弟余祭,欲传以次,必致国于季札而止,以称先王寿梦之意。”
诸樊此话矛盾之处颇多:一来是说他把王位传给弟弟,是奉了父王之命,既然寿梦早有遗命给了,那么在他继位之初,为什么还要直接演那一出“让位季札”的戏码呢?二来这句话也透露了一个信息,就是余祭继位也是天命所归,是寿梦在世时就安排好的!天啊,寿梦连隔代君王的世系都安排好了?他怎么知道,诸樊一定走在余祭前面?即便如此,他们兄弟逐个致国,到了季札继位时,也是一位垂垂老朽了,还能带领吴国发展几年?即便寿梦再宠爱季札,也不至于昏聩至此吧?
然而,更滑稽的是,诸樊和余祭这对好兄弟一唱一和,决定的却是不在场的第三个人的命运?此时的季札还没有开始他的外交生涯,虽然在山野耕作避祸,但人亦在吴国境内,为什么不能把他叫来见面相谈呢?诸樊如此宠爱季札这个弟弟,难道不想在临死前见上最后一面吗?
更有意思的是,诸樊还在临死之前,遗命封季札于延陵,故而季札又号“延陵季子”。季札都是要当王太弟的人了,将来整个吴国都是他的,为什么还要封其中一块地给他,这不是多此一举吗?
余祭死后,果然传位给了三弟余眜。这一次传位,比较平静,史料上没有过多记载。可能季札还在国外,所以这兄弟俩也没有必要再来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。可惜,余眜身体不太好,继位四年就要去见父兄了,按照大哥当年所立遗诏,这次是真的是“致国于季札”了,毕竟他们这辈的兄弟只剩下季札这一根独苗了。这是季札生平第三次竖辞王位,也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接近王位。此时的季札,心里比谁都清楚,王位早已离他远去,与其日后落得身败名裂,倒不如趁现在全身而退。所以,季札又一次当了逃兵。
自寿梦薨逝起,季札要么在外游历,要么四处搞外交工作,总之极少待在吴国,即便是自己的封地延陵,也是老了以后落叶归根时再回去的。可以说,他一生都漂泊在外,哪有人真的不想回家呢?他是不愿回家,还是不敢回家?是避位,还是避难呢?
在大哥诸樊继位之初,曾以父命难为之名让位于季札。倘若诸樊是诚心相让,为何不南面而坐,率文武恭迎新君?而不是三言两语地商量。反而更让人觉得,他在试探季札。如果季札当时接受了王位,只怕诸樊事先布置的那些“机关”,就会派上用场。季札自幼在深宫长大,这种阴谋又岂能看不穿呢?
到了二哥余祭继位时,季札被封为“延陵季子”,成了吴国的卿大夫。表面上看是哥哥们对他的疼爱,实则却将他推上了政治舞台。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。在此之前,季札过的是宁静的田园生活,远离庙堂。虽然与之前王室公子的生活不能相提并论,但也是衣食无忧的富家翁,人不在是非中,自然就安全,即便有人想给他扣帽子,也扣不到一个山野村夫的头上。可是,当他成为“延陵季子”后,就不得不出现在政治舞台上,站在是非圈的中央,随时准备接受明枪暗箭。这大概就是他选择外出游历的原因吧!
余祭死后,王位传到了余眜手中;到了余眜死前,又一次提到了“致国于季札”这个事。此时的季札已不复年轻,他的侄子们,比如公子光、公子僚等都已长大成人,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政治基础;而季札这些年一直在外搞外交,国外的好友倒是一大帮,国内却没有几个人真心支持他。在这种局面下,即便满朝文武按照诸樊当年口传的寿梦遗诏,拥立季札继位,他也不过是个提线木偶,真正的吴国大权不是落到公子光、公子僚这些中坚力量的手上。然而,这些子侄们万一不支持他,也没准会演变出一场宫廷血案,那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,也将是吴国的悲剧。聪明的季札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险境,又怎么可能把吴国置于四分五裂的局面?那他不但成了吴国的罪人,自己千辛万苦积累的人设也就崩塌了。
搞外交,还是自我流放
王余祭四年,重回庙堂的季札担任了吴国的外交部长,也算是人尽其才。不过,此时的吴国也的确需要一位魅力型的外交部长,四处宣传,改变中原各国对“吴乃蛮夷”的固有印象。如此一来,季札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吴国,开始他的外交生涯。这对危机之中的季札来说,算是一个不错的机会。即便吴王不拨给他经费,他也一定会离开吴国,自我流放。因为只有离开,才能活下去;对他来说,漂泊才是真正的平安!
季札跟现在很多的进步年轻一样,出去旅游的第一站必选文化古都,感觉一下厚重的历史文化。当时的人们喜欢什么旅游项目呢?就是观礼,一是到鲁国观周礼,二是到宋国观商礼。这跟咱们今天到天安门看升国旗,到西安看兵马俑差不多。季札从吴国出来,一路北上,先到了鲁国观周礼。其实就是听一听国乐。当时的国乐基本上就是配乐诗朗诵。基于季札的外交官身份,鲁国还是为他举行了一次小范围的国宴。没想到,这次国宴竟然成了季札走上国际舞台的敲门砖,令他一炮而红,惊艳天下。
当时在宴会上,鲁国的乐师从“十五国风”到“雅”,再到“颂”,奏了一本《诗经》。原本是想让这个蛮夷之地来的小外交官出出丑,没想到根本难不住季札,人家逐首点评不说,而且还“字字珠玑,精辟绝伦”,令在场的鲁国官员是刮目相看,“吴国什么时候出了一位大贤人呢?”
鲁国人非常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:“之前咱们指着这本《诗经》整了好几国外交使臣呢,怎么到这个季子这儿就不灵了呢?”
季札在鲁国几乎是放飞自我,出尽了风头,把他这些年在吴国的压抑一扫而去。于是,他又继续北上,到了齐国,见到上大夫晏婴;之后西进至郑国,见到丞相子产,二人一见如故,相谈甚欢;而后北上到卫,见到了卫国的一众公子;而后又西进到了晋国,见赵文子、韩宣子、魏献子、羊舌肸等人。
这种近乎自我流放的游历,可以说非常成功。不但令季札名动天下,成为一代大猷;还帮助季札结识了很多社会名流,由于缔结了不少的外交关系,也令历代吴王不敢对季札轻举妄动。这大概也是他自保的一个奇招。
季札的“人间清醒”
季札的一生,三次与王位失之交臂,他是离王座最近的人,也是离王座最远的人。他对自己、对时势、对未来的清醒认知,是他在乱世之中得以自保的秘籍。
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。人贵有自知之明。寿梦之时,吴国尚未真正实现腾飞,国家需要的并非一位仁君,而是一位霸主。季札显然不是这种类型的。倘若生在北宋中期,理清文明的时代,他当然会成为一代明君,说不定才艺方面还能跟宋徽宗一论高下;但他所生的时代正是春秋末期,吴国西有强楚,南有蛮越,北有齐鲁,强敌环伺;而吴国本就积贫积弱,又夹在其中,只剩下艰难生存。季札凡事讲究仁义礼,没有几分薄情和厚脸皮,是很难带领吴国杀出一条血路的。所以,季札坚辞王位是明智之举,总好过国家败在他手上,落个骂名要强。
对时势有精准的严判。除了自知以外,季札也并非不问世事。恰恰相反,他对人对事有着一颗敏锐的心。从父亲寿梦在位时,就不断地有楚人逃往吴国,有些人还在吴国担任了重要职位,比如申公巫臣,将楚国的战术战法、军队操练之法带到吴国,其目的便是借吴国之力为己复仇。虽然吴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腾飞的,见效奇快,但毕竟是偷师而来,树敌众多,日后战火硝烟不断,自是在所难免。而季札偏文,并不善武事,日后将难以驾驭这些统兵的武将,一旦武将叛变,国家必将倾覆,而他并无拨乱反正之力。
正如后来公子光弑杀王僚自立,季札归国后,也只是说了一句:“苟先君无废祀,民人无废主,社稷有奉,乃吾君也。吾敢谁怨乎?哀死事生,以待天命。”这是说,如果先王没有废除祭祀,百姓也没有废掉主子,社稷自然会有人继承,那就是我的国君,我能怨谁呢?只能哀叹死者,事奉生者,等待天时。这就是季札,他相信“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”,要让他与命运抗争,他必然会逆来顺受,最多如避位这样消极面对。所以,他并不适合负重前行,也无力背负一国之重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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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未来有长远的目光。倘若季札继位,吴国的国运也许会到他为止。一来,他那三个哥哥,哪一个都不是善茬,除了演技一流外,手上更握有军权,是万万不可能臣服于他的;二来,即便依父王的遗诏,等他三个哥哥故去,轮到他继位时,他也同样是一个空壳司令,军政大权早早被那几位侄子抓在手中,他这个被架空的国君,手无一兵一卒,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呀!
可见,季札的“人间清醒”才是他真正的保命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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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文献:司马迁.史记[M].北京:中华书局配资炒股平台有哪些,1985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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